2009年6月23日 星期二

很高興認識妳,TRMPC。

對我或是很多身邊的朋友來說,義診、人道救援是神話,是遠觀形同陌路,觸及如似高攀的,偶然的機會跟著護理師退休的老媽和路竹會去國外義診,改變了許多桎梏已久的印象,參加這個活動單純為了提供自己體驗一種旅行模式,或是說另一種生活方式。這裡的不單指的是一同去義診的醫護人員義工夥伴們,亦或是接受義診的當地民眾,我去過許多國家,雖然身在當地卻未曾有過這次旅行的這般真實,更感受深刻的經驗。在這次義診過程中,那些不斷填滿我的視線、我的聽覺、我的嗅覺,最真摯的笑容,一句輕聲感謝,甚或是群眾候診時的體味,對我而言都是如此新鮮。其實早在來到這裡的飛機上我就在想,身為非醫療從業人員的義工到底可以幫的上什麼忙?連自己都懷疑,除了能重操舊業,將生疏已久的攝影技能拿出來充場面,一身蠻力幫忙搬運器材之外,好像別無用處了,因此我是戰戰兢兢的看待這次的任務,跟我同為義工身分的滕叔叔和真真阿姨對我說,只要我們在這裡,做好自己的工作,感受到愉悅的心情,那我們就沒有白來了,幾天的合作下來我似乎將這種「出任務」的心境轉變了,原來無償勞動也是可以如此快樂的。


同路竹會工作是非常有趣的體驗,我們抵達一個新的場地,首先由會長場堪,分配掛號、牙科、內科、醫檢、藥局等位置之後,接下來就好像就進入一種自動完成的程序,不用專人特別指揮,不需要參照SOP,迅速的將器材設定好就馬上看診了,其中最具不確定因素的挑戰大概就是人了,龐大的看診人潮以及語言上的隔閡確實影響義診的流暢程度,越南人的民族性比較隨性,時常在診間門口亂成一團,形容成暴動也不為過吧。因此,分類病人,引導他們排隊候診,並不是一件輕鬆的工作,逼不得已還得動上一些「手腳」才能維持好現場秩序,一整天工作下來也頗累人的。反觀我們的病人其實也不輕鬆,他們有些人攜家帶眷,從清晨開始走了好幾個小時至此,裡頭有生病的老人跟小孩,掛完號後排在人龍後方早已略顯疲態,甚至有一次,嘴唇發白的孩子直接癱軟在我腳邊,馬上被護理人員送進診所打點滴,我後來才知道很多人是空腹來的,早上掛號排不到看診,索性連中餐也沒吃,繼續在烈日當頭下漫長等待,只為看這一次醫生,此時我心想路竹會帶著希望來,怎可以讓他們失望回家呢?這也使我更積極的對醫療團隊給予協助。我有時喜歡站在牙醫診所門口,因為時時刻刻都是「血淚交織」的好戲,而且當然不只我這樣覺得,候診的病人們也是,雖然憋著笑意,還是必須板著臉擔心他們被清洗完畢的器械碰傷,而驅散診所門口那群看熱鬧的孩子,身為牙醫師的劉會長,經常要求我把還在排隊看外科的孩子們都先抓去檢查牙齒,團隊裡最資深的醫張主任,不疾不徐的問診,不改慢工出細活的風格,一個女孩因為幼時發燒導致的遲緩兒特徵,張主任對母親耐心的解釋著,女孩雙手合十,是祈禱?祝福?或是感恩?我只能在一旁只能期待往後的義診不要來的太遲。看診的人數龐大,經常超出預定時間,張主任仍然堅持過濾掉剩下的幾十張病歷,將真正需要問診的病人一一挑出來,如果只是要求藥物的病人依然發給藥物,不改過程的嚴謹,既然我們不遠千里而來,就把該做的事情做到好。

忙碌了一天的工作結束,我們還可以在難以下嚥的「大餐」後喝啤酒喝到飽,翹著腳在宿舍露台上,吹著夏夜晚風,聊天賞月,飯前不用禱告,睡前不用誦經,我們可以在中共的阻撓下開開心心休診去爬山,去逛傳統市場,跳下悶熱的黃昏牌冷氣巴士在公路邊啃西瓜,無論環境是如何拘束,恣意甩開束縛,心靈上早就是自由的了。官醫師在餐間問我怎麼會想來義診?我不加思索的回答:因為有趣呀!幾日折騰之下我依然找不到更好的答案,縱使到了現在,為了邀稿去寫出一篇工整的文章而絞盡腦汁之後,也許解釋成身為義工跟著一群對生命與專業充滿熱誠的人共事是一種榮幸吧!
台灣五十年來的經濟榮景開始收歛,真正的奇蹟才要萌芽,就像路竹會制服的帽子上寫的” Time to TAIWAN Feed backing its LOVE FOR THE WORLD”一樣,這般風景,沒有華麗包裝的純真裸露在眼前,一群人,毫不矯情無私奉獻在異地,這次義診結束的,只是千千萬萬個扣人心弦的其中一個小故事。而醫療資源公平分配的概念被賦予了一個無限大的願景,我們可以在任何的事業體系去發現付出的努力在某一個時間軸上所獲得的報酬曲線,在這裡我們在意的曲線只剩純樸人們臉上的一抹微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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